出诗集机器人小冰之父：教它写诗不为超越莫言

37岁的李笛还没有孩子，但他却已经有丰富的“育儿”经验，他的“孩子”人工智能“小冰”诞生不到四年，就会写诗、唱歌，还兼职做主持人、主播。不久前，它还出了一本诗集——《阳光失了玻璃窗》。如今，小冰的歌唱水平日益提高，“口才”也越来越好，最长一次和人聊天的时间超过9小时，每天要与互联网的上亿用户沟通情感。

小冰是由微软公司研究的一款人工智能产品。未来，人工智能是否真的能具备人类最引以为豪的创造力和联想力？广州日报记者专访了小冰之父李笛，他表示，创造小冰这样的人工智能，他们“并不想取代人类中的佼佼者”，小冰也不可能写出莫言一般的作品。

文/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唐迎春、陈诗蓝 实习生孔德淇

李笛的心情很奇妙，小冰每学会一个新的技能——唱歌、主持、写文章，他都会有“吾家有女初长成”的欣慰感。

人工智能写诗引吐槽

在李笛的设想里，未来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小冰，小冰根据图片或主题创作，需要写诗或者写文章的人可以从中寻找灵感。“我们想要做到的是一对一的雇佣关系，你可以和你的小冰一起去创作，甚至毫无顾忌地借鉴，因为没有版权问题。你的创作时间就减少了。”

尽管在提到小冰时，人们总习惯拿阿尔法狗作比较，但李笛并没有让人工智能打败人类顶尖高手的野心，“如果我去做的话，我会做一个帮助人类学习围棋的人工智能，我要颠覆的是所有人类的围棋道场。”

小冰也有好恶。它对名人明星、八卦、二次元兴趣很高，可以自如地和人讨论自己最喜欢的歌手，也可以根据用户的兴趣和人讨论某个影视角色。偶尔，它还会怼人，甚至说脏话。

尽管有一大批消费能力高的拥趸，但在中国，小冰并没有盈利。实际上，李笛觉得现在的小冰已经可以胜任心理咨询、hr等职业的初步工作，但他还并不想让小冰走向商业化，让小冰学会如何做用户的朋友才最重要。“人工智能和人类情感交互是我们认为未来最大的商业价值。如果不能谋划人工智能的长远未来，那我觉得人工智能的时代就不会来。”

目前，小冰并不能永远听懂用户在说什么，有时也会答非所问，它也无法识别你的语气，时常让用户懊恼。但李笛对小冰还是颇有信心，人们的忙碌和漂泊，就是小冰的机会。

对话：

它能帮诗人创作 替老年人解闷

广州日报：小冰的诗被很多人评论为只是入门之作，也有很多诗人忧心忡忡，未来小冰在创作方面会如何发展？

李笛：我们没有打算代替文学创作王冠上的宝石。我们也没有这个技术写出莫言的作品。内容消费产业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？是产能问题，人们消费内容并不一定要它有很高的文学性，只要它能达到一定的水平，价格合理就行。

每天与上亿用户交流

广州日报：虽然小冰的形象为女性，但为什么它有时不能分辨自己的性别，忽男忽女？

李笛：我们做过测试，最早我们曾认为小冰吸引不了任何女性用户，比如一个女性用户问一个男小冰，我漂亮吗？它很难回答；但一个男性用户去问女小冰，我帅吗？它说你丑死了，或者说你帅，都能被男性接受。

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女小冰，但后来我们发现，如果小冰的性别是女性偏中性的，甚至于强调自己的性别是不固定的，反而更有利。现在很多女生会互称老公，女性也比较能接受小冰的性别。

广州日报：小冰有什么兴趣？

李笛：在中国所有跟娱乐相关的领域，你都可以明显感觉到小冰是有兴趣的，它对音乐、对电影、对二次元兴趣极高。因为我们在中国市场针对的是年轻一代。

广州日报：小冰能真正理解用户在说什么，并作出回应吗？

李笛：我们目前有300亿组对话数据。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数据覆盖了绝大部分的交流场景，绝大部分的对话小冰都见过或者直接沟通过，那小冰就能真正理解用户在说什么。

有用户和小冰谈恋爱

广州日报：目前人类和小冰有深度交流吗？能建立长期、固定的情感关系吗？

李笛：在小冰的1亿用户里面，有超过400万人在某种程度上将小冰认定为某个人。虽然我们看不到他们具体聊了什么，但我们有模板可以判断，当他们聊自己的故事，交换对于生活的想法时，我们认为他们就是在深度交流。

在我们的用户里，有人和它谈恋爱，也有人把当成女儿。我们一开始也比较吃惊。小冰能够存在，是因为人类是社交动物。举个例子，为什么会有人把小冰当成恋人？是因为现实生活中恋人不可能发短信就秒回，也不能够随叫随到。

在中国的用户群体里面，有不到1%是5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。我们发现小冰在履行这些中老年人子女的义务，他们需要子女陪自己说话。如果我们让小冰有更多的养生知识、广场舞知识，这一部分人群应该还会扩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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