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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城根儿下的草》连载

发布时间:2018-03-11 16:11  来源:营口热线   编辑:醉言  阅读量:16434   

(五)

初二年级开始“学工”有的班去了安定门外,园林局、土城绿化队,有的班去了百货大楼。霍军他们班,被分派到北京市第三建筑公司,中央民族学院教、职工宿舍楼工地。

最开心的是,学校给同学们办了一张《北京市公共汽车、电车月票》绝大多数学生,都是第一次拥有月票。假日里可以过过车瘾,能不开心吗?

高梁河上的白玉石桥,就是今天海淀区、白石桥地名的由来。明代的北京诗人王嘉谟有诗《白石桥》

纷衍石桥路,

西山野望初。

中流白鹭起,

两岸绿杨疏。

泉贮团仙籁,

钟鸣隐佛庐。

所嗟尘市远,

不得更踟蹰。

文革路(白石桥路)是一条分上、下行的道路。路的中间和两侧,各是一排直指云霄、高大挺拔的杨树。就像一条绿色长廊,遮天蔽日,为路人遮挡盛夏的炎炎烈日。路两侧的树旁是排水的明沟,过了沟便是林地或庄稼地。林间的空地上,茂密的灌木在春、夏、秋季节,开满了各色的野花。是一条绿树成荫、景色宜人的路。

从白石桥向西一站,就是魏公村,魏公村原名畏吾村。畏吾也是维吾尔族的旧称,村冠族名。西直门外、高梁河畔景色迷人,从元代开始,这里逐渐形成了畏兀儿人,在京郊的聚居点。魏公村的历史,也是中国古代民族关系,发展、变迁的一个见证。

从德外安德路,坐27路公交车到动物园,再换乘郊区线332路公交车到魏公村。中央民族学院的工地,在院内的西北角儿、临街的铁栅栏内,是一栋五层的红砖建筑。

学生们主要的工作,是筛沙子,用小推车运送灰、沙、砖等材料和“?勺”(建筑术语)将和好了的沙子灰或是白灰,用一个长木把的大铁勺,?到抹灰师傅的托泥板上,师傅再将它们抹在砖墙上。师傅们也叫它“?泥”因为这个词,和老北京话的“崴泥”(完蛋、糟糕)同音。将建筑术语与方言土语联系在一起,也显露出建筑工人的幽默。

午饭都是由学院食堂的人,推着车送到工地。学生和工人师傅们一样,买了饭票,排队、打饭。吃过午饭的工人师傅们,都在楼里找地方休息。但学工的男同学们浑身上下,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,他们在未建好的楼房里满处乱窜。

狗蛋、毕建国等十来个学生,跑得满头是汗。要到楼下的自来水池洗脸,狗蛋学着电影里的台词,大声喊着:“剃过头的,跟我冲啊!”率先从二楼的窗口处跳了下去。下面有一堆筛好的沙子,差不多一层楼高。其它男生有的紧随其后,有的迟疑、犹豫着,但都被毕国子和齐鸣推了下去。

大家相互瞧着身上、头上、脸上滚满沙子的同伴,都哈哈笑。毕国子躺在沙堆上,望着五楼的楼顶坐起身:“谁敢从五层上跳下来,我明天中午请谁吃红烧肉。谁敢跳?”李雪鹏见没人吱声,也从沙堆上滚了起来:“干脆咱们大家凑钱,谁要是敢跳下来,就再给他买一盒牡丹烟。”狗蛋举着手:“我凑钱。”“还有我”……大多数人都举起了手,生怕被人看作是“小气鬼”

“我敢跳!”随着喊声,家住林家坑的“鸡脖子”学名王沛福。站了起来,他瘦高的身材。苍白的脸因激动而涨得红红地。细长的眼睛里,流露出不屑的目光。鹰鼻下是紧闭着的小而薄的嘴,细长的脖子梗梗着。“你说话算数?后悔了怎么办?”“大丈夫一言,驷马难追。后悔是孙子!”

在一旁看热闹的女生,也逐渐地围拢过来。狗蛋指挥着:“大鹏、土豆你们俩个跟着他。”鸡脖子巡视了一圈儿围观的人,一甩头儿、转身往楼里走去,大鹏、土豆等人跟在他身后。

几人到了五楼,还没安窗框的窗口处。鸡脖子一站上去,就有些犯怵了。楼下的毕国子嘿嘿笑着:“嘿嘿,鸡脖子,您是真敢跳啊,还是吹牛屄呢?”“小结巴”麻小河,结结巴巴地站在“鸡脖子”身边鼓动着:“鸡、鸡脖子,你就、跳吧。一闭眼,一、一盒牡丹、烟,就到手啦!还、还有肉。”

土豆和大鹏也在敲锣边儿“你看准沙子堆,那沙子可软啦!一松手就下去啦,保证没事!”“嘿嘿,我看你他妈就不敢跳!就是天桥的把式——光说不练的玩意儿”……

楼下的孩子们仰着头,纷纷叫着:“鸡脖子,快跳呀!”“鸡脖子,别吹牛屄啊!”“给鸡脖子一大哄哦!”午休的工人师傅们,被学生们的喊叫声惊扰,纷纷从楼里的窗口探出头,往楼下看。

拉着班长孙宝权和霍军,坐在民族学院礼堂门前,闲聊的牛美丽,听到喊声急忙跑来。他们往上一看,牛美丽顿时脸色苍白、浑身发抖。她跺着脚、摇着双手,岔了声地喊着:“王沛福!沛——福!沛——福!沛——”第四句还没喊完,鸡脖子,就从五楼的窗口跳了下来。还没等他落地,牛美丽先吓晕,倒在了地上。

鸡脖子跳楼的事,把全工地的人都惊动了,现场的人围了个里三层、外三层。几个工人和学生,跑到大街上拦了一辆“华沙”牌小轿车,大伙儿七手八脚,将趴在沙堆下的鸡脖子、躺在地上的牛老师抬到车上,送往医院。

人们纷纷议论着“嗨!这些怂孩子啊,淘的都没边儿啦!哪有这样玩的?”“妈呀!就为了一盒“牡丹烟?哎!真服了你们啦。”工人老李师傅非常地气愤:“要我说啊,这个老师最不是东西!那孩子都要跳楼啦,她不但不想办法劝阻、制止。反而跳着脚地喊“佩服!佩服!您说说,这他妈算什么玩意儿?”

学生们哈哈大笑,狗蛋笑得一手着捂着肚子,一手拉拉老李师傅的胳臂:“哈哈哈,李师傅,那个跳楼的同学就叫王沛福。呵呵,是精力充沛的沛,福气的福。您理解错啦!哈哈哈。”老李师傅一拍大腿:“哦,是这样啊。呵呵,嗨!那我错怪人家老师了,呵呵,这事闹的。沛福?这名字……呵呵,其实哪,我也挺佩服、沛福的!呵呵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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